愛寫文章的小作家

第二章──判若兩人

   收拾完餐桌，回到房間，口袋的手機響了!瞥了一眼是格思的號碼，奇怪，她怎麼會在這個時間打給我？

「阿毅!快去救你姐!海邊附近的廢棄工廠!」在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前，電話一頭則先傳來被掛斷的嘟嘟嘟。

「阿毅，你要去哪？」爸叫住我。

「回來在跟你解釋!」

   一鼓作氣衝到廢棄工廠，哪來多餘的時間可以跟爸解釋？迫在眉睫之際，要是姐真的有什麼萬一的話，我會自責到死的!

   眼前的景象讓我失去理智：矮胖男子正在綑綁姐的雙手，另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在扯姐的衣裳，我二話不說直接拉起扯姐衣服的傢伙，並用力在他肚子補上一拳，矮胖男子見狀，放開了姐，馬上起身一拳朝我飛來，要不是反應夠快，應該躲不掉吧？

「你他媽的想死啊？我大哥你都敢打!」

   就和他們打了起來，想死？我看是你們有眼無珠!也不想想我是誰？正打的不可開交時，一個似曾相似的聲音傳來。這個聲音難不成是‥‥‥？

「住手!你們打不贏他的!他是我國中死黨，空手道、跆拳道都是黑帶!」

   他們停手了!峻麟也幫姐鬆綁，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因為太過了解峻麟：以他的個性絕對不可能和小混混搭上邊，更別說是和他們一起幹這種傷天害理的勾當!

「撤退吧!」中等身材的男子下令。

   小混混見有機可乘，趁隙開溜。

   工廠剩下我跟姐，還有峻麟，姐的上衣有點被扯破，我脫下外套披在姐身上，峻麟正打算離開。

「等等!把話說清楚!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姐？」我走上前一把揪住他。

「兄弟，對不起!我身不由己!」

   什麼意思？身不由己？遲疑的收回揪住他衣領的手，稍帶一些理性聽他娓娓道來。

「他們害死了我女友!不僅玷汙她還讓她懷孕，她為此想不開，可惜發現她時已經回天乏術了!」他的語氣流露著憤恨與悲傷。

   看著眼前的峻麟，我不禁同情起來，女友的死，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吧？一屍兩命耶!我繼續追問，想套出他的動機，但他早猜到我的疑惑，直截了當的打斷我。

「所以我才會和他們有所瓜葛!女友的遺書上提及：『孩子是在她被玷汙後有的，她會讓他們死於非命!』我該走了!後會有期!」

   §   §   §

「不要過來!你跟他們是一夥的!走開!」姐的聲音顫抖著。

   我向姐走去，卻被姐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大跳!怎麼回事？姐居然把我誤認為和小混混他們是一夥的!我的天!姐，別嚇我

，我是妳弟啊!

「記得妳叫什麼名字嗎？」

   姐搖了搖頭。

   看姐變成這樣，我好難過!就這麼一眨眼的時間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？為什麼妳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？一個不好的預感乍現在我腦海：難不成姐失去記憶了？不會吧!姐還沒去南部唸書耶!

「我帶妳去一個地方，可以讓妳想起來妳是誰。」

「去哪呢？」

「跟我來就知道了!」

   我沒解釋，這麼晚了，還能帶妳去哪？當然是帶妳回家啊!希望一切都是幻覺

，妳絕對沒有失去記憶!努力催眠自己不讓淚水滴落，但，眼尖的姐終究還是發現了!

「你怎麼在掉眼淚？」

   妳突然失憶，我的心像硬生生被扯裂，要我怎麼不錯愕、要我怎麼不掉淚？邊盤算著要怎麼和爸媽交代？雖說失去記憶總比心靈創傷好，都需要時間恢復沒錯，可這已經算不幸中的大幸了!

「沒‥‥‥沒什麼!走吧!帶妳去剛跟妳說的地方。」我吱唔了一下。

   走進家門，我用力把鞋子丟到鞋櫃上，用這個動作來突顯我的不悅，爸媽不以為意，依舊在看電視、吃水果，顯然沒發現事情不對勁!這下可讓我火冒三丈；直接走到電視前，關上電源。

「你在做什麼？正精彩說!」媽拿起遙控，想再把電視打開。

「姐重要還連戲劇重要？」我一把搶下遙控。

   這時，媽才發現姐身上披著我的外套，衣服也破了!驚覺大事不妙!爸則是比媽早一步注意到，焦躁不安了起來，劈哩啪啦的丟了一連串的問題給我。

「別再問了!我剛出去是為了救姐，姐被陌生男子綁架

，正要玷汙她，要是我再晚個幾分鐘出門，後果就不堪設想了!」

「裴嵐，妳有沒有怎麼樣？」爸關心的問。

「是沒有，不過‥‥‥!」

「不過怎樣你快說啊!」爸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。

「姐好像失憶了!」

「怎麼會這樣？」媽心疼的掉下眼淚。

   爸攙扶媽回房，房間不時傳來陣陣哽咽，我可是和姐感情最好的!姐連我都認不出來，又何況你們總是早出晚歸，要有印象也很難吧？想著想著，姐突然把我拉到全家福前。

「你是誰？他們又是誰？怎麼有種莫名的熟悉感？」

「我是妳弟，他們是妳爸媽。」

   姐，妳居然站在全家福前問「我們」是誰？拜託!我真的敗給妳了!難道妳完全沒有一點記憶嗎？不知道姐有沒有藉照片想起些什麼？就算想起我是妳弟也好!求妳快點恢復正常好不好？

「這個地方和你們都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，可我就想不起來在哪看過!」姐抱著頭蹲在地上。

「想不起來就不要想啦!我帶妳回房間。」我扶起姐。

「別對我那麼好，我怕我會愛上你!」姐鑽進被窩。

   不對妳好對誰好？我們是一家人，對妳好是應該的!換作是失憶前的妳，那時我可能還巴不得妳愛上我呢!還巴不得和妳在一起呢!但我清楚的知道：畢竟，這只是空想!我說過我要結束這段不倫戀。

「別想太多。」我離開姐房間，順道帶上房間門。

   §   §   §

   俞峻麟變了!變的和我以前所認識的他不一樣!非但和不良份子扯上關係，還在緊要關頭出現，到底怎麼一回事？曾經，他是個對不良份子深惡痛絕的市井小民，如今的他，卻是‥‥‥？

   由爺爺奶奶一手帶大的他，媽媽改嫁、爸爸欠了一筆為數不小的賭債，被幫派份子追殺，從此幾乎沒有回過家，但會把借住在朋友家幫忙的薪資寄給他們，讓他們不致於挨餓受凍。

   他和爺爺奶奶住在人煙罕至的郊區，一間十坪大的宿舍，離學校有段路，他總是最早到班上，天剛亮就要搭頭一兩班車準備上課，不然就一定會遲到!鑰匙也都是由他保管，或許是環境的關係，讓他比起其他同齡的小朋友來的更成熟懂事!他不僅沒有因為家世背景自我沉淪，反而更積極向學，而且，他是個聰明絕頂的跳級生!小學四年級唸完就直接升國一!

「阿毅!你這次段考居然可以打敗我，下次我要連本帶利討回來!」

「拜託，這是意外!你就不要挖苦我了!」

不管是任何大大小小的考試，第一、二名往往被我們包下，屢試不爽，很難想像一個小學四年級的小孩子可以打敗班排第一的國中生吧？雖說我成績也不錯，可有時，我私下和他比較都自嘆弗如!

「為什麼你們每次都一、二名啦？我都拼不過你們!」格思被我們氣的吹鬍子瞪眼睛。

   她成績始終保持在前三到前五，再怎麼認真也是又粗心大意錯個幾題，總是以些微落差飲恨，只有唯一一次打敗我，還是以一分之差險勝!我比她細心很多，都很難拼過跳級生了!一向粗心聞名的她，又要怎麼和峻麟那個小毛頭一較高下？

「你們情侶檔再加把勁吧!下次我絕不輕饒!」

「誰跟他(她)情侶檔啊？別胡說!」

   又再虧我!讓你瞧瞧我的厲害!看我怎麼「修理」你

？他常常因為這樣被我「海扁」，不過，我不會真的扁他

，再怎麼說他還是小孩子!我最多就和他玩，但他一次比一次故意!後來得知我學過跆拳道和空手道後，就比較不會了!當然偶爾還是會。

   那時的格思，看起來一臉稚嫩!又愛和男生打成一片，動不動就追著逗她的男生打來打去，連我看了都想參一腳呢!她愈兇偏偏逗她的男生也就愈多!她兇起來反而讓男生更想疼惜；同學們都戲稱我們是班對!最好是啦!當時我們都還沒一壘‥‥‥!哪稱的上是班對啊？

「尹格思喜歡裴毅，哦‥‥‥!」

「你再說一次!」

「好啦!我錯了!」

「這招對我沒用!」

「阿毅!你老婆打我啦‥‥‥!」

「不關我的事!而且她不是我老婆!被打活該!」

   李育誠是我們的康樂股長，經常戲謔性的挑釁格思，但他其實是想引起格思的注意!他愛慕她很久了!只是屢屢被發好人卡，他成績普普但很重義氣，除了成天打混摸魚和臉皮厚了點外，其實還滿好相處的!

   經過高中、大學的洗禮，她從原本的清純可人脫胎換骨成野艷性感，也因此成了萬人迷，周圍有無以計數的蒼蠅圍繞，別人想釣帥哥釣不到，她卻可以不屑一顧一一婉拒!有人每週送花給她、也有人每天等她放學載她回家，不是紈絝子弟就電機學長‥‥‥!太多了!無法細數。真是「艷福不淺」啊!換作是其他女生，不把她視為眼中釘才怪呢!還好她已經畢業不用花時間煩惱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