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心小惡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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霸王寒流來襲，異常的冷，按理說，北台灣是不會下雪的！竟然罕見到陽明山上都飄起細雪，花草樹木都披上一層十公分厚的白紗，漫漫長夜讓我倍感煎熬，我失去了！徹底的失去了摯愛！唯有這首歌能把內心的苦澀表露無遺，也就特別鍾愛：「回憶過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，為何你還來撥動我心跳……。」唱到這，不必廢話，想必大家都心裡有譜，嗯，沒錯，就是萬芳的經典──新不了情。
每當夜深人靜，才明白愛的有多銘心刻骨，我總會把歌練了又練，不是唱不好，而是想把歌曲賦予新的詮釋，以紓解我的鬱悶，有道是：失去才懂珍惜，但有些人卻連珍惜的機會都被上帝剝奪，終其一身抱著缺憾！我就是其中一例，那場意外毀了我的全部，讓我變得鬱鬱寡歡、自暴自棄，因為已一無所有。
直到她偶然出現，不僅解開我的心結，也悄悄偷走我的心……，讓我一步步淪陷。
楚曉蓓是我在大學畢業前認識的一位調酒社學妹，她是社長，和社員都處得十分融洽，明年要升大四，卻毫無預警的休學，著實令人百思不解。完全沒有告訴任何人原因，就連好朋友也無一例外，外傳她用經濟不許可的名義休學，但，副社長我覺得事有蹊翹，疑點一：她家境並不困苦，用經濟不許可來當休學藉口，根本說不過去。疑點二：為什麼休學不肯告訴其他人原因？
一次，在練習拋接的過程中，不慎失手，瓶子不偏不倚掉在她纖細的手指上，隨即一聲慘叫，只見她看著被打紅的手指，眼淚差點奪眶而出，我衝過去道歉並檢視傷勢，便伸出手輕揉著她的手指。
「還痛嗎？」
「沒事，瘀青幾天就好了！」楚曉蓓緊張的縮回手，臉一下子唰紅。
她的臉上夾雜一種痛苦：不痛才怪！瓶子從接近天花板處高速墜落，怎麼可能不痛！卻強擠出一抹笑顏。
「阿毅，你該不會是想藉機親近曉蓓？」周慕雪調侃道。
慕雪是曉蓓的閨密室友，白色的鮑伯頭沒有特別染過，旁分的瀏海和微捲的髮尾，皮膚更是冰肌玉骨，就像個藝術品般令人驚艷，是不折不扣的白子。
缺乏黑色素的她，怕光，不太能在太陽下活動，過多的紫外線會大大增加讓她罹患皮膚癌的風險，以至於她能選擇的社團有限，只能在室內和沒有強光的地方，加上她自己也喜歡這個社團，就和曉蓓說好一起加入。
興趣相投的她們，到哪都像雙胞胎一樣形影不離，曉蓓也盡可能不到室外，以免丟下慕雪孤伶伶的一個人待在宿舍會無聊。
「想太多，我是失手才會打到她。要不下課後我請兩位喝飲料，跟兩位賠個不是？」
「你倒是問問曉蓓吧，我無法替她作主。」
「你的道歉我心領了，不麻煩，謝謝，區區小傷別放心上。」
「曉蓓，妳也太仁慈，手指都被打紅了還說沒事？」
「我都說了沒關係，更何況他又不是故意的，人有失手馬有亂蹄，而且調酒社本來就可能會被瓶子打到不是嗎？」曉蓓白了慕雪一眼。
「曉蓓，慕雪都明說了，不答應豈不是不接受我的道歉？那妳呢？慕雪？」
「看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，我OK。」
「我的話要準備期中考，不便打擾你們，不好意思喔！」慕雪識相的留下這句話就自顧自地走遠，曉蓓也不是笨蛋，自然聽得出來我話中有話。
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，好一段時間沒聯絡，我畢業、她休學，沒想到居然還能在海邊偶遇。
在海邊漫無目的的走著，楚曉蓓驚慌失措的朝我撞上來，那天起，我才知道：原來她從大一開始就和媽媽搬出去住了！她爸爸會酗酒、發酒瘋，動不動就拿母女倆當出氣筒，後來她們毅然決然搬出去住，卻沒有因此擺脫那令人憎恨的爸爸，不僅去找她們要錢，甚至還逼媽媽下海討生活；媽媽最後因肝病末期抑鬱而終。
她不願別人看到她不堪一擊的一面，家境不困苦是假象。難怪她如此堅強！話言至此，我隱約看到她微濕的眼角‥‥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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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──出乎意料
小弟敝姓裴，單名一個毅，爸媽和大學同學合夥開了間小公司，我是他們的副手，由我幫他們打理公司內的大小事務，說好聽點是副手，實際上是負責打雜
。他們為了要磨練 我特地把我安插在公司的。
今年剛從大學畢業，準備要當兵，畢業前是學校眾所皆知的風雲人物，能動能靜、十項全能，不管哪個科目都很擅長，一百八的身高和七十五公斤的標準身材，身邊不乏眾多女性友人圍繞，只不過呢！情書收到手軟的我至今還單身。
倒也不是說周圍的女性友人不好，而是我有心儀對象，裴嵐的年紀稍大我一點，是個研究生，然而某個因素致使我不能和她示愛。她似個公主，童話故事中頂著及肩的波浪捲和眼睛閃閃動人的公主，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，卻平易近人，完全沒有那種不可一世的高傲；低調是她的作風。
我們從小一起長大，感情很好，她學習能力很強，多才多藝，以「詠絮之才」來形容在她身上再恰當不過。品格、成績也好到令人交口稱讚，簡直完美無瑕，可惜再美的玉也有些許的美中不足，即使只是一點點！簡單來說，她很固執，這就是我眼中的她。
某天，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！一切的開端是在不知不覺的狀態中，時間的齒輪開始轉動‥‥‥。我再也壓抑不住對她的情感，她──是我親姐姐，別太詫異！前面所指的就是姐，嚇到了對吧？身為弟弟的我，居然喜歡自己的姐姐。
姐要我陪她看日劇，我魂不守舍的望向電視，終究沒心思，而是把注意力全盤放在姐身上，悶在心裡許久都快得內傷；我終於鼓起勇氣。
「姐，我問妳喔！」
姐看得渾然忘我。
「嗯？」
「如果我『不小心』喜歡上妳，妳會怎樣？」
有一點小期待姐的回答，想確定姐對我是不是只有姐弟之情？亦或者男女情愫？思索正入神，驀地，窗外的細線一絲一縷飄打上客廳晶瑩剔透的窗櫺。姐匆匆關上電視，連忙衝進院子。
「先不談這個，下雨了！快點幫我收衣服吧！」
她避而不答，可我不死心，非要追根究底不可！尾隨姐到院子，在細雨綿綿中，邊收衣服邊纏著姐。
「弟，別開玩笑了！」
都跟姐相處那麼久，姐該不會連我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分辨不出來？雖然是以「不小心」的方式問姐，事實上，卻是我的真情告白，沒想到姐的回答竟然是逃避！我嚴肅了起來。
「姐，我個性你一清二楚，知道我有沒有開玩笑！」
回到客廳，衣服分門別類摺好放進每個房間，姐伸手在茶包籃拿了些水果茶包，注入熱開水至臘腸狗茶壺，小心翼翼的沖泡。
「弟，爸媽去接機，彤彤爸媽會來作客，要到家了，稍微整理一下。」
姐還在逃避！回答一個問題很難？怎麼感覺姐好像不太想回答的樣子？這個問題大概沒有答案了！從姐再三的逃避看來，或許，問題來的太突然，而且，姐也絕對想不到我會問她這個荒唐的問題。
姐把手中剛沏好的水果茶送進客廳。
「呃‥‥‥！我也沒想過！」
環顧四周，還好平時家務就有在整理，沒有特別需要注意的地方，我拿裝滿點心的小籃子放上客廳的茶几。好像有點在刺探隱私，對不起！我還是想知道我在妳心中的地位。
「妳覺得我是怎樣的人？」
「溫柔、體貼‥‥‥。」姐將桌上散亂的報紙整齊的置入紙籐編織的報紙籃。
「那妳可以當我女朋友嗎？」
「不行啦！我們不能當男女朋友的！」
果真如同我所預料，姐一定會拒絕！但，我才不善罷干休，怎樣都要讓姐答應為止！姐的弱點是‥‥‥啊！想到了！我故裝難過。
「那姐不喜歡我囉？」
「我們只能有姐弟之情，不能有男女之情，懂嗎？」
這番話我既聽不進去也不想聽，繼續圍繞著剛才的話題。
「我不想懂！我只知道妳是我喜歡的類型，還讓我動情‥‥‥。」
淚水在姐的眼框裡直打轉，是我嚇到姐了嗎？還是姐的猶豫？我正摸不著頭緒的猜測著。
「弟，姐弟戀是亂倫，我不想惹來異樣的眼光！」
手開始不聽使喚的從姐細嫩的臉龐上滑下去，當然，我故意的。沒有表現出來而已！想藉此觀察姐的反應。
「姐，妳就不能跳脫出道德規範的枷鎖嗎？」
淚珠從姐的臉上緩緩掉落。
「弟，我做不到！」
抽了幾張面紙，輕輕的幫姐拭去眼淚，我苦苦哀求。
「姐，不久後，我就要去當兵了！當我一個禮拜的女朋友好不好？拜託妳嘛！」
千種百種可能閃過我腦海，究竟姐的答案是什麼？堅持己見還勇於嚐試？過一會兒，姐勉為其難的點點頭。她根本佛心來著，怎麼捨得我難過？裝可憐宣告成功，哈哈！姐，妳這幾天「暫時」是我的女朋友啦！接下來的日子，除了好好疼妳愛妳外，也會試著終止這段不尋常的姐弟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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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算時間，爸媽是該到家了！他們之前和彤彤爸媽是大學同學，現在是合作夥伴，時常一起商討公事，我們都不喜歡去參與談話內容。
尹彤彤和我青梅竹馬，幼稚園開始同班到高中，直到大學因興趣不同才選不同系所，不過還是同校，她有個哥哥，從小就住在國外，好像要攻讀雙博士學位，我不是很清楚！哎呀！有點離題了！說到她呢？打算推甄研究所，成績不錯，爽朗不做作的個性，著實讓不少男子神魂顛倒，只是，她卻像冰山一樣無動於衷，我不禁懷疑：難道都沒人可以擄獲她的芳心？還是她早心有所屬？
美若天仙的臉蛋、穠纖合度的身材都足以和姐相提並論，當然兩人都難分軒輊啦！真要一較高下的話，我還是比較喜歡姐。
姐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、玲瓏有緻的模特兒身材，一六五的身高，四十八的體重，天生麗質的皇室公主，彤彤當然也不差，一七五的身高配上五十二的體重，前凸後翹更是沒話說，白裡透紅的臉蛋、吹彈可破的肌膚和標緻立體的五官，簡直就是誤入凡間的仙女，不過就是個性比較大而化之一點，脫線脫線的。
「阿毅，你差不多該交女朋友了吧？」
被爸這麼一問，我迅速低下頭掩飾我的不自在。
「爸，我就快當兵了耶！」
我隨口敷衍，總不能要我追姐啊！如果不是礙於姐弟，早就追到手了！再說，要是讓你們知道的話不就事情大條了？
「那有什麼關係？」
幸好機靈的姐即時幫忙解圍。
「爸、媽，我們去買些東西，就不奉陪囉！」姐對我使了眼色。
去大賣場？姐帶我去大賣場是為了採買還是純粹幫我解圍？頓時，一堆問號冒了出來，覺得姐的動機有點可疑！而我也沒多想。
「先生、小姐您好，要不要喝喝看我們杏仁茶？現在都有做促銷喔！」推銷人員拿著杏仁茶遞給我們。
「不用了！謝謝。」我們繼續往前走。
「果汁牛奶特價喔！歡迎參考看看。」
突然，眼前的幾台娃娃機吸引住我的目光，我湊上前小試身手。
「弟，不要夾啦！又夾不到。」
我笑了笑，什麼也沒說，接著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，從口袋掏出硬幣投進機器，或許對其他人來說是浪費錢，不過對我而言卻易如反掌。前陣子很是著迷，用來哄女生還滿好用的！
「既然你都投錢了！就幫我夾那隻吃骨頭的狗狗好啦！」姐期待的比著那隻娃娃。
姐對絨毛娃娃情有獨鍾，房間裡除了一張張的獎狀、照片和一座座的獎盃外，視野所及之處全部都是絨毛娃娃，由此可見姐對絨毛娃娃的喜好程度！
不到幾秒的時間，我把娃娃遞給姐，姐好不開心！之後，我們拎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漫步回家。
煌叔、梅姨已先行離開，爸在看報紙、媽在忙善後，由於好奇心的驅使，我們都好奇剛才的內容。我打開冰箱門，正要放入冷凍食品。
「爸、媽，你們剛聊了些什麼啊？」我依序放入冷凍食品。
「喔！沒什麼！」爸放下報紙，氣定神閒的回房。
爸媽很開明，管教方式也很民主，(就算再民主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喜歡姐！)和我們有關的大小事，總會徵詢我或姐的意見，絕不單方面違背我們的意願。
「媽，妳的眼神告訴我隱瞞一些事。」姐撒嬌似的窩在媽旁。
「他們想撮合妳弟和彤彤。」媽輕描淡寫帶過。
「什麼？」聞言，我差點把尚未放入冰箱的冷凍食品掉落一地。
彤彤對其他仰慕者不為所動的原因竟然是我？他們來的目的就為了這個？況且，我怎麼感覺不出來她喜歡我？為何她不親自告訴我？是她偽裝技術高超、還是我太過遲鈍絲毫沒有察覺？倒吸一口氣後繼續方才的動作。
姐似乎注意到我誇張的反應。
「弟，借一步說話。」姐走向門外。
「等我一下！馬上好！」我加快速度放完冷凍食品。
什麼話非得到外面才能說？約略揣測到姐要和我說的事，九成和彤彤有關，要不就和姐有關；是時候該坦白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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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暉下，橙黃的火球襯著翠綠的林木、冰冷的長椅襯著熱絡的人們，黃昏的公園頗有種無法形容的惆悵！閒話家常的銀髮族、成群結隊的青少年和意猶未盡的小朋友都三三倆倆的離開，讓原本就平凡無奇的公園更顯格外冷清。
坐在涼亭就這麼過了半晌，姐率先開口打破詭譎的氛圍，沉默的僵局也就此打住。
「你要學著接納彤彤，她是個不錯的女孩！」
「她哪裡不錯啊？少根筋的個性又喜歡跟我鬥嘴鬥個沒完，而且，她兇巴巴的，我一點都不喜歡！」
「時間一久你就會懂我的話了！」
天色漸暗，瞄了手機上的時間，慘啦！超過晚餐時間太久，我慌張的起身把時間拿給姐看。姐欲言又止，她沒多說，我也沒問，三步併兩步回到家，一進門
隨即撲鼻而來陣陣菜餚香，直叫人垂涎三尺！
「回來啦？快來吃飯吧！飯菜都要涼了！正等你們開飯呢！」媽呼喊。
不知道為什麼？今天的晚餐比平常稍微豐盛了一點，還有一股莫名的寂靜，總覺得哪裡怪怪的！
「弟，我下禮拜就要去報到囉！」姐盛著玉米濃湯。
「下禮拜？那不就明天？」我順口回了一句。
姐要去南部念書的事，我早有耳聞，日前有聽爸媽提過，但還沒心理準備那麼快要和姐分隔兩地！只是想不透，真的想不透！明明西部也有姐想讀的科系，
為什麼非要大老遠跑去南部？是不是想藉此淡化我對她的情感？
「小嵐啊！去南部念書要事事小心。」媽叮嚀。
「媽，別擔心，只是先去報到而已。」
「我知道是去報到，還是要妳小心為上，有缺什麼儘管吩咐我們。」
「不了！媽，我想學著自立。」
連媽都這樣說，那就假不了，霎時，異常的寂靜消失無蹤，取而代之是苦口婆心的忠告。
爸走出書房，手上拿著一個包裹，好眼熟！咦？不是上次我幫爸包的嗎？如果沒記錯，裡面是整包整包的信封、整本整本的信紙和整張整張的郵票。要是事先知道包裹會落入姐手中的話，一定會偷放情書，真想看姐收到親弟弟所寫的情書會作何反應？我暗自竊笑。
「記得寫信回來！」爸把包裹遞給姐。
話說回來，在這資訊爆炸的時代，爸媽都不懂電腦，又要怎麼收發電子郵件？當然要仰賴綠衣天使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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